《信条》把玩的依旧是时间的命题。和《星际穿越》以科学推演为底色类似,《信条》引入了物理学前沿的熵理论,用影像呈现的方式,探讨“逆向时间”和“正向时间”交织的可能性以及它的怪诞。人物通过旋转门制造出的“逆向时间”可以让同一人物和未来的自己偶遇,但和传统时空穿越或时间旅行概念不同的是,穿越到当下的人物的一切运动轨迹是逆向的,视觉上是倒带的效果,时间旅行者往往不可让人物的未来和过去交集,但《信条》不仅让穿越人物和当下交集,还扭打成一团,故不再是穿越那么简单,而是一个全新的时空倒错和叠加的体现。有关时光倒流的创作,大卫·芬奇有过一部《本杰明·巴顿奇事》,也叫《返老还童》,讲的是一位生下来苍老,一步步蜕变成壮青年,最后回归婴孩的奇人故事,然而这个故事只是把个别倒流的人生放在常态生活中,当做生命奇观来记叙,并没有其它哲学的野心。
和《星际穿越》的纯科幻探索不同,《信条》还兼顾了商业谍战的诉求。故事的主线,是一位无名无姓的情报人员,如何通过蛛丝马迹抽丝剥茧追查“逆向材料”根源,最后拯救世界的故事。片中毁灭世界的“逆向装置”和“算法”,也可以换成其它魂灭全人类的武器,比如好莱坞屡试不爽的各种核武器或生化武器,而大反派偏执到玉石俱焚的套路,与其他简单粗暴好莱坞反派无异。影片剥离科幻元素,就是一部中规中矩的谍战片,向左有拉风耍酷的《007》系列,向右有烧脑工整的《谍影重重》系列,并无优势可言。好就好在它在谍战片里植入了高大上的物理学前沿熵理念,加上“逆向时间”的处女地与神秘性,让整个故事悬念丛生,天花乱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