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“人”到“家”再到“国”,家国情怀浑然一体的逻辑
对于战争电影来说,“文戏”不可少但往往又不易处理好:历史语境和上下文关系需要交代,精神升华和思想价值需要承载,人物的情感逻辑和成长轨迹需要描摹,乃至要通过一张一弛,用文戏来调整影片的整体节奏。
《长津 湖》的“文戏”中有 一个 从“人”到“家”再到“国”,进而家国情怀浑然一体的逻辑。伍千里带着哥哥伍百里的骨灰回乡探亲,还没来得及和父母多说说话,多规划一下给家里盖房子的事,就又要返回部队备战了,而小弟伍万里偷偷尾随着他,想要跟他去打仗。主要人物这样出场,人是具体的普通的人,兄弟之情跃然“纸上”。
回到部队上,七连的士兵亲如兄弟,老兵新兵如父如子,有打闹玩笑更重要的是同生死共命运。这里面有带着执意来参军兄弟的连长,带着女儿照片和妻子牵挂的指导员,有要和老百姓的儿子一样主动请缨上战场的领袖之子,还有更多普通百姓家的孩子们,他们一起从有血缘关系的“家”里,来到了部队这个“家”,他们打仗是为了亲人的安危,为了后代不再打仗。在部队上,他们不仅仅围绕着军事任务才连接在一起,还有部队生活本身,而拧成一股绳去战斗,去完成任务取得胜利,又是他们部队生活的核心,这是由己及人、舍小家为大家的升华。
这样的“家国情怀”会让火车上士兵们看到的长城内外大好河山、战前的平静时刻和游戏时间,乃至战斗中的生死离别都变得尤其动人,这是中国人情感结构深处的密码,《长津湖》找对了钥匙,就激发出了巨大的共情作用,类似以下的情节是如此动人:火车站台上服被厂的战士们抛进已经开动的火车车厢里的棉服,还有那些从自己身上脱下的上衣、帽子和红围巾;冰雪中的等待,战士们用胸口捂热软化已冻硬了的烤土豆;战斗前伍千里和伍万里谈论起兄长的牺牲,以及如果需要兄弟之间也要“帮”自己一下的约定;雷爹牺牲后,伍千里在七连名录笔记本的第一页给他的名字加上了红框,而此时笔记本第一页已全都是红框了,伍千里忍不住痛哭。这样的文戏,令人动容泪目,举轻若重而能量巨大。